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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的话,这还真算。

只是……

玄北有些不解:“公子你现在当真要趟这趟子浑水?”之前明明说好按兵不动,要静观其变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就要插手进来了?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陆铭立在案前,眸色清冷,语含警告:“这水既然能淹了宁家,就未必不能淹了陆家。”

玄北面色微微凝重了起来,接下来的谈话也严肃了起来,没了插科打诨的心思。

待从听雨楼离开的时候,楚玉寻了个由头,派人将玄北喊了过去。

玄北一心记挂着陆家的事情,面色不太好,也没有心情再跟他斗嘴,过去之后就冷着脸问他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他就先走了。

楚玉斜靠在贵妃榻上,两只修长的腿交替着,高高的翘在扶手上晃悠,瞧见他这模样,楚玉微微正了身子,笑他:“你还当真相信公子所说的,那火能浇到陆家头上?”

玄北瞥他,“楚玉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楚玉冷笑了一声,俊俏的脸上布满了对他的嫌弃,“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公子的心腹,你连公子的心都看不明白?你跟在公子身边多年,什么时候见他关心过陆家的事情了?”

玄北的脸色变了变。

楚玉说的还真没错,确实是这样的。公子自十三岁那年,老爷死后,陆家发生重大变故,他大哥接管了陆家之后,就独自搬离了陆府,跟陆府的关系说得好听点就是一直不温不火,说难听点,就有那么点水火不容的意味。

除非必要,否则陆铭他绝不会踏进陆府半步。

在他印象里,好像只有逢年过节,公子才会去陆铭一趟,平日里是绝对不会过去的,公子他最近一次去陆府,就是他跟少夫人订婚之后,他回了陆府一趟,便是回了,也只是到祠堂去拜了拜,并没有去见旁的人,其他时间公子都是待在别院的。

见他脑筋转过弯来了,楚玉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接着道:“你跟在公子身边,自然清楚这次的事情是如何。”

玄北嗯了一声,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如今已经不是秘密了,高门高户,稍微有些手段的,一打听,就能知晓个大概。

这宁陆两家虽然都是江南的名门望族,可是经营的方向大不相同。

陆家身为大轩第一商,已然传承百年,产业集中在酒楼,金银珠宝,钱庄,当铺以及青楼,赌坊和某些不能言说的黑色产业上,跟朝廷的关系也密不可分,向来是黑白两道通吃。而宁家则身家清白,也就这几年来才开始涉及到了当铺,青楼等,主营产业都在客栈,丝绸,绸缎庄,米粮,茶叶,瓷器以及农产品上面。

也正是因为大不相同,才世代交好 ,到了宁城这一辈,两位夫人是手帕交,听闻那时候公子和少夫人相处甚宜,长辈们一合计,直接指腹为婚了。

原本相安无事,可就在三个月前,开始出问题了。

起初只是账目上有些不对付,宁家在西北一带的铺子一直以来都是宁城的堂弟宁文远在打理,他的心腹在盘点的时候,发现每个月西郊庄子上花在养马上的银子特别多,每个月几千两的出入,全都计在了粮草上面,而那个马场上,笼统不过二十匹马。

这些马就算是天天喝燕窝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很显然是马场的主管在偷吃回扣。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宁文远不曾上心,而是派手下前去探查一番,该整治的整治,该处理的处理,可哪曾想,等下人过去的时候,庄子上的记账先生却离奇死在了房间内。

这下,宁文远重视了起来,

但等他赶过去的时候,马场的负责人也被人灭了口,一家老小皆死于非命,只留下几个并不知情的养马人。宁文远将此事上报给了官府,将那几个人关押了起来,一审再审,可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最终,确定他们是真的不知情才放了出来。这案子就不了了之,直到现在都不曾破案。

因为涉嫌数额不大,也因为偷吃回扣这个本就是个寻常事,虽然人死了有些古怪,宁文远还是将此事压下来了,并没有上报到宁家,而是心中生了警惕,派了心腹暗中留意起生意上的大小事宜。

也幸好留了意,这一查,发现了更大的纰漏。

原来,从两个月前,运来的货物账目就开始不对劲。以往从江南运过来的货物都是走水运,每个月月初,月中各两趟,一趟是十八支船,月初的那一趟运的是粮食瓜果,农副产品,月中的那一趟,运的则是布匹丝绸,瓷器,茶叶以及金银珠宝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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