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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已经赢了不少钱。”萧进炫耀似的说。

丁穆炎将筹码按照面额大小,垒成几摞再排成整齐的两排放在面前:“运气是个害羞鬼,最怕人说,一说她就逃。”

这句文艺的话让萧进大笑不止,示意荷官发牌。

□□是一个欺诈与反欺诈的游戏,只要进了场,每一个人都是骗子,就看谁骗术高明。玩家手里的五张牌是他们唯一的道具,在底牌揭开之前,没有人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聪明的骗子赢得盆满钵盈,低劣的骗子连底裤都不会剩下。

对于□□,丁穆炎只是简单地知道规则而已,称不上什么会玩不会玩,但他有一个强大的武器,就是面无表情,牌大也好,牌小也好,其他玩家根本别想从他脸上读到任何信息。

萧进瞄了眼丁穆炎手中的散牌,又看了自己桌上的对子,随手捞了几块筹码扔在桌上,跟丁穆炎闲扯:“你这算是睡醒了?睡得可真够猛的,把你一年的觉都补回来了吧?”

“确实好久没有睡那么痛快了。”丁穆炎淡淡地说。

“舒服吗?”萧进稍微降低了音量,如同恋人之间的亲密耳语,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丁穆炎不假思索:“舒服。”

萧进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瞳孔中反射出璀璨的光芒:“有机会你应该多出来放松放松,下次我可以带你去更远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没去过的地方吗?”

“有啊。”萧进笑容诡秘,“不过我正在试图进去,很有挑战性也很有趣。”

丁穆炎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了几块筹码。

玩牌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两人各有输赢不相上下。因为萧进他们玩得很大,没多少人跟他们一起玩,到了后半夜赌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进稍稍有些疲倦,丁穆炎因为睡饱了的缘故,仍然精神奕奕。

“想不到你玩得这么好。”萧进伸了个懒腰。

“这也叫玩得好?”丁穆炎瞟了眼萧进的筹码。来的时候他分了一半的筹码,现在他面前的筹码又跟原来一样多了,丁穆炎比较谨慎,看到形势不好就弃了,与萧进对赌的人被他用散牌骗了几次后情绪失控,不论萧进明牌是好是坏,都不顾一切地跟,结果萧进赌运亨通,连续几把好牌,赢走了对方所有的筹码。对方气得发疯,但还是灰溜溜地走了,虽然那人看上去是个富人不在乎这点钱,可来玩的谁不想痛痛快快地赢,输成这副狗样谁还能笑得出来?

丁穆炎望着那人垂头丧气的背影:“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萧进笑道:“没事,我要是被他捅了,你会救我的。”

丁穆炎看见萧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最后一把,我玩腻了。”

萧进支着太阳穴,歪着脑袋笑眯眯:“好,最后一把。”

荷官发牌,两人各一张明牌一张暗牌,面上萧进一张黑桃A,丁穆炎一张红心8。

萧进挑起底牌瞄了一眼,筹码在他指间翻飞:“说实话,有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丁穆炎看完牌,将两张牌原样放回桌上,又看了眼萧进的牌:“盛极必衰,你别得意得太早。”

第三张牌放在两人面前,萧进一张黑桃J,丁穆炎一张梅花Q。

萧进轻笑一声,抓了一大把筹码往桌上一扔:“筹码你不用还我了,我自己赢回来。”

丁穆炎并未迟疑,紧跟而上:“狂得你!我告诉你,在赌桌上赢钱后脑梗送医院的病人,我见过好几打!”

“哈哈哈!”萧进笑得差点喘不过气,“你还敢说你不是那种会在吃饭的时候讨论大脑寄生虫的人!”

第四张牌,萧进一张黑桃10,丁穆炎一张黑桃8,此时他已有一对8。

萧进摸了摸下巴:“牌不错啊,丁医生。”

“丁医生”这个称呼又冒出来了,丁穆炎莞尔一笑:“你也不错。”

“也不是这样安慰人的,一把散牌哪里来得不错?看来被你说准了,我的赌运弃我而去,好消息是我不会脑梗了。”萧进虽然这么说,但是丢出来的筹码一点不少,他用指尖摩挲着纸牌的图案,“扑克的四种花色你最喜欢哪种?”

“花色?”丁穆炎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低头看自己的牌。

“嘘,先别说,让我猜猜。”萧进将食指按在唇上,微微撅起嘴唇,这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性感勾魂,“我猜,是红心,对吗?”

丁穆炎微笑:“我还能说不是吗?”

“那你猜猜我最喜欢哪种。”

“你?”丁穆炎思索片刻,“黑桃。”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没有理由的,丁穆炎认定了这个答案。

萧进正在玩筹码的手指顿住,挑起一双凤目:“为什么?”

“红心是我的,你肯定不爱,梅花象征权力,但我看你对权力根本没兴趣,方块象征财富,你也不缺。那剩下的只有黑桃了,锋利的宝剑、带血的长矛、挑起战争的武器,能带给人致命一击,难道你不喜欢吗?”

萧进唇角的笑意放大,瞳孔收缩,指尖微微颤抖,那是人兴奋到极致会产生的反应:“这就是我喜欢和你聊天的原因。”

最后一张牌发出,萧进一张黑桃K,丁穆炎一张方块Q。

“一对8,一对Q!丁医生好手气!”萧进坐直了身体,直勾勾地盯着丁穆炎,就像一只蹲守已久,终于决定扑向猎物的野兽,“只可惜,还是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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