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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梓彤被她笑得心头小鹿乱撞,脸上一热,别过头去,干咳了两声,呵呵笑道:“还有两个时辰太阳就起来了。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吗?”
素素道:“我想陪你说说话。”
秋梓彤道::“以后日子长着呢。你不是天天与我在一起么。”
正在这时,从远处的走廊遥遥传来一声呼喊,“彤彤,你在哪里?”
“哎!”秋梓彤下意识地提高嗓子应,“师姐,我在这……呢。”她反应过来,突然神色惊恐地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人。
“你……外面……师姐……炉鼎……”秋梓彤手指素素,因震惊而语无伦次,她又扭头望向门外,耳闻脚步声越来越近,回头看着一脸天真的素素,结结巴巴地问:“怎么……怎么还有一个师姐在喊我?”
素素轻轻一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师姐。”
秋梓彤百思不得其解,皱起眉头说:“不可能啊……”
此时,走廊上的素非烟又喊了一嗓子,“彤彤,你在厨房里吗?”
慌得秋梓彤立刻拉起素素,像无头苍蝇似地打转,在屋内四处寻找藏身之地,急道:“你先躲起来!”
素素道:“你要我躲哪里去?”
厨房简陋,没有任何大型储物柜,一览无余。
秋梓彤急道:“你先变回炉鼎的模样!塞进我的衣服里!”
素素“扑哧”一笑,对她眨了眨眼睛,须臾间消失不见。
秋梓彤摸遍自己全身,也找不到炉鼎,正奇怪着,只听吱呀——
素非烟推门而入,疑惑地问:“怎么许久不回话?”
秋梓彤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几乎要跳将起来。她立刻转身,面对素非烟,尴尬地笑笑,“没听见……嘿嘿嘿。”
见她神色有异,素非烟眼波一转,故意板起脸道:“你……偷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秋梓彤立即昂首挺胸,立正站好,铮铮发誓道:“我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师姐的混账事!绝对不会!”
素非烟神色稍缓,道:“师姐不过与你说笑罢了,你怎么这么激动?”
秋梓彤干笑两声,“我这不是许久没见着师姐,朝思暮想吗……”
素非烟道:“几个时辰前,你才刚从我的房内出来。”
秋梓彤作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哀怨状,“我与师姐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
素非烟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油腔滑调。”
“嘿嘿嘿。”秋梓彤唯以傻笑相对。
素非烟轻拍她的胳膊,催促道:“去歇着吧。师姐的病已经好了。”
秋梓彤摇摇头,“还差临门一脚!”她转到灶台旁去,将煎好的药倒进碗里,端到素非烟面前,说:“最后一帖药最要紧,你快喝了。”
素非烟依言接过喝下,却见秋梓彤目光灼灼地瞧着她,似乎要在她脸上看出朵花来。素非烟问:“怎么?”
秋梓彤异常严肃地说:“师姐,你有双胞胎姐妹吗?”
素非烟道:“你不是晓得我家三代单传么。”
闻之,秋梓彤自言自语道:“不能够啊……她要是个妖精,罗盘早就示警了。”
素非烟问:“你嘀咕什么呢?”
“没、没有!”秋梓彤立刻否认,转移话题道:“师姐,当日我途径支硎山,遇到一名身世坎坷的女鬼。我已助她完成生前心愿,为何她最终还是不得善终?”
素非烟道:“一切皆有因果。”
秋梓彤将小莲的事又与素非烟说了一遍。后者听完后,淡淡地说:“她种下什么因,便尝什么果。她乱了纲常为因,杀害情人为果。她贪慕那土匪身强力壮,不禁诱惑为因,最终惨遭毒手为果。她妄害无辜,又得你相助为因,贪念膨胀,被你打散魂魄为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秋梓彤问:“若是你遇到她,会怎么做?”
素非烟道:“我会为她报仇,但不会带她离开。我将在原地度她超生,倘若她冥顽不灵,那便灭之。”
秋梓彤道:“你修仙,我修魔。你会超度之法,我可不会。我能怎么做?”
素非烟道:“她是横死之人,阴差无法追查她的下落。你该打开幽冥界的大门,自有阴差前来索她魂魄。十殿阎王会按功德簿清算,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待她还清孽债,喝过孟婆汤后,前尘往事尽消,便能投胎,再世为人。”
秋梓彤恍然大悟,说道:“听君一言,宛若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素非烟拍了拍她的胳膊,“还不去歇着?要我背你去么。”
“去啦!师姐,你也再睡一会吧。天亮了,还得去一趟城主府呢!”秋梓彤笑嘻嘻走出厨房,回到自己的卧室。倦意渐渐上涌,她打了个呵欠,寻着床铺倒头就睡。
或许是与素非烟的一番交谈印象深刻,这夜,竟又梦回她幼年拜师之时的情景。
秋梓彤孤身乘坐独木筏,辗转多处,九死一生,终是冲破鲸波万仞,来到蓬莱。
一登上岛,她便膝盖一软,栽倒在地。
迎面跑来两名粉雕玉琢的娃娃,一左一右架起她,抬头对某处叫道:“大师姐!二师兄!这里有个溺水妹妹!”
两道白影倏然而至。
“活人?”一名约莫十二岁的少年神色兴奋地搓搓手,说道:“正好炼了两颗仙丹,还没找人试吃过。真是天降小白鼠于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