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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欢笑了笑,有些黯然道:“公主何必因为我而冒此大险,我看陛下待你真是宠爱无边,你若走了,岂不是伤透了他的心?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拆散了你们。”

玉龙衣听她如此说,忍不住失声笑道:“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拆散不拆散,我几时和玄青阕发过什么誓,盟过什么言?我当初同你讲的话难道都忘了不成?”

兰欢见她如此,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不好意思道:“我是怕你为了答应我的事,误了你自己。且如今——”说着朝珉毓宫看了一眼,才继续说道:“她已经受了责罚,连带太后的面子都被驳了,可见皇上是真的重你,为了你不惜得罪人,如此你便是留下想也不会受欺负的。”

玉龙衣一笑,并不向她多做解释,只说道:“你若信我,切不可再疑神疑鬼,我从来说话算话,绝不负你。”

一番话说得兰欢忍俊不禁,道:“你若不是生得这一副花容月貌,我知你确乎是个女子,还真忍不住把你当成男扮女装的了。”

玉龙衣也嘻嘻笑道:“信守然诺岂分男女?你且好生修养身体,放宽心就是。”

兰欢道:“我岂能不信你?只是怕害了你。”

玉龙衣摆摆手道:“你如今身体重要,切莫要劳神忧思,只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自然平平安安的。”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别的,这时候绿云也擎了几片荷叶进来,放进窗前的双耳玉瓶里。玉龙衣想起当初在孤绝山上时,每当新荷出水,奶娘都要选上几只供奉在爹娘灵前,因为骨柔偏爱荷香气。自己此时虽闻不到,这么看着也是好的。

兰欢起身作别,玉龙衣看看天色已晚,便不再留她说话,叫雨鹃服侍她回后面的房里歇着。

玉龙衣自己则坐在窗边看着那瓶荷叶发呆,想起自己被困在冤鬼池时,那个未成形的冥灵,名字就是叫做千荷,不知她此时在哪里,没有自己的血饲养,可能保住魂魄不消散么?不知幽鸢如今在何处?可是在苦苦寻找自己么?

以勤殿中灯火通明,玄青阕将一本奏折扔进御案旁的废纸箧中,冷清的面容上不见一丝情绪。废纸箧中已经丢进去了不少奏折,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反对晋封玉满公主的。

玉龙衣在后宫,自然不知道前殿闹得有多凶。每日朝会,丞相池鲲带领着一班两朝元老每日在殿上跳脚,扬言要“为国靖妖”。更有一些年轻的大臣也跟着凑热闹,满口的“社稷黎民”、“红颜祸水”。好似玉龙衣就是那九尾狐狸变做的妲己,专一来迷惑玄青阕,好进而亡了玄家天下。

更为可笑的是,玄青阕为国事操劳,更兼这程子因为晋封的事情和满朝大臣较劲,难免精力稍差,睡眠不佳。竟被那些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纵欲过度,不知检点。更坐实了玉龙衣美色祸君,进而祸国的罪名。

但这一切玉龙衣在后宫却是丝毫不知情的,玄青阕不准人对她提只言片语,否则杀无赦。玄青阕也不知道此时玉龙衣还在灯下盘算着如何离开这里,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且遗害最少。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尽管已是五月底,那夜风却也是凉凉的,玉龙衣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比先时,因此不敢任性,叫绿云带领着几个宫人收拾了床褥,关了门窗,也就睡下了。

玄长袖在自己的钟秀宫里过了几天闭门不出的日子,她不想出去,不想再和玉龙衣有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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