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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挥舞着恶魔的三叉戢,吟唱地狱圣歌,迎接迷途的羔羊。
雨,下着。
夜间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在日间回归了纯朴,房屋的轮廓掩于细密的雨中,消散了夸张奢靡的艳色,徒留黑白交融的灰。
行人匆匆,对现实的麻木表露无遗,因此他们的面容丧失了独特性,一致地呈现一种灰色的呆滞。
一个少年行走在街道上,手中的伞奇异地绽放,白色的伞面悦动着细碎的雨点,朵朵水花溅开,清脆得好像一曲乐章。
蓦地,他古井无波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迷茫。嗯?奇异的熟悉感?是谁?
他茫然地回首,极力想要看清刚才擦肩而过的人的面孔。脸庞倒映在路边的水洼中,但雨的降临却打破了水面的平静,原本如镜的水面破裂了,倒映的画面随着波纹弥散。
雨,一直下着。
“还有313个小时44分钟……”
籽岷喃喃低语着,凝视着左手掌心。掌心处纵横的掌纹间隐隐浮现出一串字符,可以明显看出是倒计时,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着。
倒计时的尽头是什么?一个个疯狂的想法使他不寒而栗。
籽岷握紧左手,迫使自己的心湖平静下来,在未知仍是未知,尚未到来之前,绝不可自乱阵脚。
几天前,丛林深处
“明明可以选择置若罔闻,明明知道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为什么还要追寻?”
炎黄正端详着手中的羊皮卷,古朴的羊皮卷透着时光沉淀的墨香,书写着上古时期的文字。事实上,根据基础的符号学知识,他们除了连蒙带猜了些没什么意义的时间之外,也就是从羊皮卷上手绘的地图中看出地形应该是丛林,以及大致的方向罢了。
他扬起脸,一字一顿,“未知,需要追寻。”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往远方,不畏山岭。”
“籽岷,我知道你永远在我身旁,所以我不会畏惧,也不能畏惧。”
“我在,我会一直在。”
阳光已经从晨露中苏醒,柔化了丛林木末梢冷硬的轮廓。两人相视而笑,笑得何其灿烂,连晕染在背景中的斑斑阳光也比不上。
不去追寻,远方永远是个只可仰望难以到达的高山,时间长了就会被遗失在天际,固化为一个绮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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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与清走最后一抹晚霞,火把几乎成为这里的主宰,火光摇曳生姿,点缀于眼前远古的神庙之上,一闪而过一道莹莹的光,藤蔓的覆盖下多少有点苍凉,但被建筑物本身具有的庄严肃穆掩盖,后者成为两人的神庙的第一印象。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在彼此坚定的目光里邂逅了彼此之后,在火光的照耀中向着前方走去。所及之处,万物显现出它原本的色彩。只是笼罩着一层枯黄色的柔光,暖意盎然,成为黑暗中的慰藉,虽然与四野全然的黑暗对比鲜明,就像无边暗色的夜空中那颗孤独的长庚星,但也正因此显得何其珍贵,叫人不由自主地向往。
这“长庚星”的光越发黯淡,大抵是两人越发深入了。夜色下的丛林长眠着,安静的像一座坟墓,埋葬着今日。连若有若无的虫鸣都奏成一曲哀歌,仿佛暗示着一个攸关生死的秘密。
进入神庙,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尽头在未知的黑暗中。两壁镂刻着上古文字,风已经蚀去了这些文字的棱角,轻抚上去只有微微的凹陷。
“上古语言居然属于拉丁语系,可是根据周围地形,上古文明应该是属于大河文明,奇怪啊……”籽岷有些疑惑了。
“嗯……可能从前这里是海洋?”
“不,这里以前一定是丛林。先不论这片丛林之大,再者羊皮卷上也画的是丛林不是吗?”
眉头紧锁,炎黄摩挲着下颚,“那这么说来,这个文明应该是海洋文明,大抵是远航到了大陆?”
“这里靠近内陆,这个文明能到这里说明他们的陆上工具所拥有的速度一定是足够大的,换句话说,他们在大陆上定居且繁荣。那么推断到这里,这个文明发展到如此境界,却没有任何古书记载过,这羊皮卷也不过是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个文明太遥远了,沧海桑田,遗体遗址都被掩盖……说不通,那为什么神庙还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是外来文明!这倒是都解释得通了,路过这里的地外文明,随手留下了点遗迹……”
“别说了,有点毛骨悚然。”
籽岷右手一挥,仿佛是要斩断什么,“只是大胆的猜测,没必要多想,说不定是某些无聊的组织瞎搞的呢。”
毕竟这个尺度太大了。
深赭色的石壁上,镂刻着痕迹很深的笔画,简单勾勒的轮廓隐隐透出深蕴的内涵,仿佛一曲神祗的天籁奏给了世人,奏者有意而听者不知罢了。
这必定是个高等文明。籽岷以手指摩挲壁画,沿着轮廓而下刻画。
不多时,他便放弃了这种幼稚的举动,背靠墙缓缓坐下。
他和炎黄走散了。
火光摇曳了籽岷落在墙上的影子,寂静像是一种有质量的东西,满怀恶意地将他团团包裹。
谁知道他不过因异动回头望了一眼的短暂时间内,原本就在不远处的炎黄就消失了。而他顺着路追来的,只是寻到此处,根本没发现有人的踪影。
诺大的房间让孤独以几何倍数的增长,明亮的火光像是唯一的慰藉,橘黄色的火焰中籽岷隐隐看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是产生了幻觉吧?不过炎黄他真的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叫人不由自主的追寻。
那么现在他的光在哪?
他自嘲地笑笑,左手无力的从膝盖上滑落,指尖敲击到石墙,痛楚从指尖弥漫,而籽岷却察觉到了什么。
他侧身看去,由着火把才确定刚刚手指碰撞的地方有一处不明显的凸起,因位置偏下,所以之前并没有发现。
葱白的手指轻置于突起上,他不知道一按下去就会发生什么,只知道这一下未来就真的处于迷雾中了。他展望认识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你现在三维之中,就绝无可能探求第四维度。
三维生物经历着四维,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前三个维度中的位置,但对于第四维度,你只能严格按着限定的方向行走,因为你是三维生物。
指尖一使力,伴随着突起轻微的移动,似乎有什么程序以绝对寂静的方式进行。
而眼前的石墙蓦地向两边位移,一扇厚重的石门呈现带籽岷眼前。极简的线条,不加任何的修饰,只在正中央有个微凹的印迹。
籽岷不经意地将手覆盖在上面,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那门虽然像石质,表面却异常光滑。对于它质朴的纹理,籽岷有一种隐隐的怪异感,但是又说不知从何而来。
正当他想在深入研究时,手心一股炽热的痛楚席卷了他的大脑,原来那凹痕另有玄机。从凹痕的边缘泛起一道光,绵延到门缝中,旋即,门打开了。
门后是一路向上延伸的阶梯,尽头隐黑暗之中,幽深的仿佛隐匿着斑斓的毒蛇,鲜艳的蛇信子浸透了血液,阴冷诡谲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籽岷却瞥见门缝中夹着一张纸正飘摇落下。
一张密码纸。
待他看清纸上写了什么,脸上的诧异掩映不住。
他抬眸望去,只觉得阶梯的尽头更加黑暗神秘了,像寒夜单调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