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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冬日将近,很快就下起了第一场雪。我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冒雪在路上奔波的样子,雪片如同破碎的云朵在天空簌簌落下,路面上的碎雪被风吹成一道一道的,露出冰冷苍白的岩石。

像极了我此时的心情。

很多时候,当我们越想去做一件事情,或者追寻某个真相,现实却往往越不尽如人意。我日复一日的奔波劳碌毫无效果,明明只是过去了20年,却似乎石沉大海,毫无线索。

自从那天我对奥克萨娜说出那番话,一只心存愧疚,总想找个机会向她道歉,却苦于一直见不到她。之前那个没事就喜欢出现在我面前的女孩子突然消失了好几天,看来那天我说的话真的伤到了她。于是我决定找到她,主动向她道歉,而且还反复斟酌了要对她说的话:“对不起,那天是我出言不逊,伤到了你。我最近遇到一些苦恼的事情,毫无头绪,所以可能有些心神不宁,但我保证绝不会影响工作,并真诚地向你道歉……”我将这段话反反复复在脑中默念了好几次,只为见到她的时候不至于语无伦次。但事实证明无济于事,因为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一时语塞。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伏案工作,或许是忙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奥克萨娜已经站在了桌子对面,我却依然毫无察觉。当我意识到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抬头想说出排练数次的道歉语时,她却抢先一步,伸手将一摞纸放在我面前的桌面上。“我想这是你在找的东西。”撂下这句话之后,她便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才知道自己刚才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但下一秒,我的目光就被桌子上的那摞东西吸引住了。不由地放下手头的工作,我好奇地快速翻看了一下,顿时大吃一惊——奥克萨娜刚才交给我的,竟然都是关于20年前那场列车事件的资料!

简报、询问笔录、车辆检查记录、车次运行记录、铁路路线地图,甚至还有事故报告……奥克萨娜怎么会知道我在调查那件事情?但如获至宝的我已经顾不上多想,立即放下工作开始认真研究!

“列车突然急停……临时停靠科沃布热格站……车身检查未发现异常……重新启程两小时后抵达华沙……”事故报告中关于整件事的描述与我看过的手稿中写的基本一致,但又有一个最大的差别——非常……官方!只是客观地记录了那次事件的过程,但手稿中所写的关键——乘务组三人在再驾驶室里的所见所闻,却只字未提!或许真的如克里斯托弗所说,他们三人都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可是,怎样才能找到事情的关键点呢?

我接着翻阅其他资料,其中有一份人员调查报告,开始写的是“经核查该趟列车上所有乘客及乘务人员均安全抵达华沙……”但我很快又注意到了这样一句话——“但有乘客坚持说,列车停靠科沃布热格站之前,就看到一名女子穿过车厢,一直走到车尾,再也没见她回来。”

对了!我突然想起,手稿里也提到了,少了一名乘客。但那显然也是“非官方”的说法,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以为那天的行程全员抵达。

“剩下的路程再无任何异常发生,所有旅客及乘务人员全部安全到站。”我的目光落到最后这句话上,“剩下的路程,”指的应该是停靠科沃布热格站后重新启程到抵达华沙的这段路程,“外无任何异常”、“安全到达”……我突然想到这样一种可能——因为“少了一名乘客”,车内的所有人才得以“安全到达”!

这么说,那场不为人知的神秘袭击——如果真如克里斯托弗所写,确实发生过——针对的只是那一名乘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从公开的官方事件报告的角度来看,车厢里的乘客应该都对驾驶室里三人的见闻一无所知,因为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而如果只有驾驶室里的三个人看到了异常,那名唯一离开的乘客又是怎样得知,从而选择逃往车尾离开的呢?如果她真的是在列车停靠前就已失踪,又如何在列车行驶的时候离开车厢?

刹车!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克里斯托弗当时拉下了刹车!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因为报告里明明记录的是,“列车停靠之前”,也就是行驶期间,那名乘客走向车尾后就此失踪。

这些资料看得我一头雾水,虽然或许知道了那起事件的诱因,却仍对一个谜点不得而知——克里斯托弗三人在驾驶室究竟看到了什么?如果他所写的手稿属实,那应该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东西,或者——生物。

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我几乎已经无心工作,于是下班后,竟又不知不觉地逛到了火车站。但已经不再去讯问调查了,毕竟当时就已经隐藏起来的真相,过了这么多年只会埋得更深。

所以我只是随意闲逛,然后找个地方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如果你想找什么人的话,干嘛不一直在这里等呢?”正踌躇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正在纳闷该不会是遇到了熟人,转头却看到一个满头乱发的人正在对我笑。又是那个之前见过的专门在车站替人们写信的人。

我似乎一向对他没什么好感,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付了一句:“我要找的人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他留下的谜团我却始终未能解答。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示对我的同情。但随即又抛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去过德国吗?”

我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更为屡次受到他的骚扰感到厌烦,所以干脆不予理睬。

他似乎并不介意我的冷漠,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说:“我十几岁的那一年,有一次被人送上了开往柏林的列车,就在这座车站。长大后我回来了,却再也没见过那个人。所以每天都会来这里给人们写信,”说着他站起身,挎上装满信封的帆布包,“虽然,总有人怀疑我根本不会把这些信件寄出去。”说完他便转过身,背对着我摆了摆手,悠闲地离开了。

而我却依然愣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似乎泛起了思绪,还未想明白那是什么,就被淹没在周伟人群的嘈杂中。

奥克萨娜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看上去已经不生气了。“谢谢你帮我找的那些资料,”我说,“它们正是我需要的。”

奥克萨娜似乎有些意却故作矜持:“看来有人已经准备要道歉了。”

“对不起,”我尽力回忆着思索已久的言辞,却发现几乎快要忘了,“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我知道你有心事,”没等我说完奥克萨娜就抢先开口,“只是你不该瞒着我,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实际上我觉得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的解谜,从未想过要让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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